苏轼在中国书法史上独树一帜,受到无数的书法爱好者青睐,他的书风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书法人。书风的形成一个博览约取的融合过程,在苏轼的学书历程中谁是苏轼的“贵人”呢?
苏轼在《题子敬书》中写道:“子敬虽无过人事业,然谢安欲使书宫殿榜,竟不敢为口,其气节足嘉者。此书一卷,尤可爱。”可见晋朝的大政治家谢安对只是精通书道的王献之发自内心的敬重,苏轼记录下此事,是因为他发自内心对“二王”书法追随。苏轼早年学书是从二王开始的,二王的书法对他产生了终身的影响。苏轼曾经说过,他的书法追求“外枯而中膏,似澹而实美”的感觉,即平淡自然的艺术形式中蕴含着丰富而深刻的内容,这种风格和二王的“淡泊简远”的风格是相互契合的。我们可以在苏轼的《前赤壁赋》、《一夜寻黄帖》中可以窥视其效法二王“简淡”“飘逸”的美学追求。
智永和尚是王羲之的七世孙,曾作真、草《千字文》,已传王氏家法。他上承魏晋南北朝余绪,下开唐五代“尚法”之先河,是中国书法史上一位承前启后的书法大师。苏轼在《书唐氏六家书后》中说:“永禅师书,骨气沉稳,体并众妙,精能之至,反造疏淡。”他的这个评价准确的概括了智永书法的总体风貌,也可以看出他对智永书法推崇。苏轼的《归去来兮辞卷》不激不厉,绰约闲适,明显能寻觅到智永的影子。
苏轼在《书唐氏六家书后》中极力赞誉颜真卿:“颜鲁公书,雄秀独出,一变古法,如杜子美诗,格力天纵,奄有汉、魏、晋、宋以来风流,后之作者,殆难复措手。”苏轼把颜真卿的书法推到了历史最高峰,将颜真卿的书法与诗圣杜甫的诗相提并论,古今的评论中无过于此。苏轼非常地欣赏颜真卿的变法精神,这是与他的创造精神相吻合的,他又心爱颜书中的雄健豪放之气。颜书丰腴雄媚的笔画、端庄厚重的结字,元气充盈的章法,苏轼都用心采撷。苏轼的《黄州寒食帖》、《人来得书帖》、《洞庭春色赋》所体现出来的丰腴跌宕、气势欹侧而神气横溢的大家风度,可见苏轼书法受颜氏滋养之深。
苏轼在《评杨氏所藏欧蔡书》中对杨凝式推崇有加:“自颜柳氏没,笔法衰竭,加以唐末丧乱,人物凋落磨灭,五代文采风流,扫地尽矣。独杨公凝式笔迹雄杰,有二王、颜、柳之余,此真可谓书之豪杰,不为时世所汩没者。”五代杨凝式的书法传世墨迹很少,仅存《韭花帖》等三件,没有时刻留存。真正从书法发展史高度上,充分肯定杨凝式书法地位者首推苏轼。苏轼的行书《杜甫桤木试卷帖》与《韭花帖》惟妙惟肖,诸多属做的章法与杨凝式书风同出一辙。
这些人可以说都是苏轼的书法老师,是他书法上的恩人。苏轼对于他们的学习有形式上的借鉴,更有内在气质上的追求,这些人对他都是无言之教,有时无言胜有言,因为无言往往会有更多的自由,有多少艺术的自由就有多少艺术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