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4/8/26 17:12:00
作为我国古典文学的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是很多人心中永远的经典。它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用白话文写成的章回小说之一，如果要问它到底牛在哪里，专家们能直接写本百万字的专著给你。但对于咱们普通读者来说，《水浒传》最牛的地方，大概就它对人物的刻画实在是太到位了！小说中的人物，从将到哪怕一个贩夫走卒，都令人印象深刻。林冲的耿直、武松的勇猛、鲁智深的疾恶如仇、吴用的神机妙算，每一个人物形象都是那么立体。这至于说明了一点，作者施耐庵的文字功底是极强的。这一点，小说中的数首经典诗词作品，就是最好的证明。小说中，有不少脍炙人口的名句，比如“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等等。本期笔者要和大家说的，就是此书中的一首经典词作，名叫《念奴娇·天南地北》。这是小说第72回的内容，当时燕青带着宋江见到了李师师，师师特意设宴款待他们。席间李师师感慨于世事多变，唱了一曲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于是施耐庵便在小说中，安排宋江以这首《念奴娇》回敬。我们看看施耐庵是怎么写的：《念奴娇》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翠袖围香，绛绡笼雪，一笑千金。神仙体态，薄幸如何消得？想芦叶滩头，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雁行连八九，只待金鸡消息。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四海无人识。离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其实从词意上来看，就是宋江在醉酒后，向师师诉说自己的不得志。宋江此次之所以会来见李师师，就是希望通过她得到宋徽宗的赏识，让朝廷看到自己的忠心，将来好招安他。词的上片，开篇就挺有气势：天南地北，却没有狂客的容身之所。首句的这一问，如劈空而来，一笔道出。接下来几句，则写自己来到凤城，见到李师师。这几句很显然是对李师师的恭维，狂人狂语，倒也正常。词的下片，是写自己如今的心态。翻译成白话的意思是：我现在整日居于梁山，月色下，经常看着路沙洲上芦叶萧萧，蓼花满岸。看着天上的大雁，等着金鸡报晓。想我宋江一身义胆忠肝，却无人赏识，只剩一腔离愁，在醉乡里一夜白头。对于这首词，现代学者熊立场先生在《水浒传》诗词选批中，把它贬得一文不值。他是这样形容的：该词污秽不堪，‘尽诉胸中郁结’，词中表现了宋江竭尽对李师师的肉麻吹捧，真是肮胜透顶，丑态百出。熊先生这个话到底有没有道理？个人觉得他说对了一半。这首词在内容上，确实有对李师师的肉麻吹捧，但说它不堪和让宋江丑态百出，却并不一定准确。恰恰相反，这首词正是对宋江的人物性格刻画得最好的一首词。宋江是怀才不遇的，所以首句才会有“问乾坤”这样的话，而后施耐庵又用了一连串的比喻，来吹捧李师师。熊先生说它“污秽不堪”，显然就是指这一部分的内容。但事实上，这一段吹捧的话，都是点到为止，过一分则俗，少一分又不够，这是婉约词的特色。而词的下阕中，关于宋江性格的描写更是入木三分。他没有鲁智深等人的洒脱，所以面对皓月，才会有浓浓的文人感伤，这是他与将中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施耐庵仅用一首词，就将宋江的这种身在梁山心在朝的情绪，委婉地写了出来。用词作的方式来说，比起直接点明，更令人回味。施耐庵的笔力个人觉得是完全不用怀疑的，对此词的争议点不应该在词作本身的水平上，而应该是在对宋江这个人物上。宋江的懦弱，一心渴望被招安，确实令很多人不喜欢，但施耐庵这首词却并没有不堪。相反这首词句句有水平，并不是一般文人写得出来的，把它贬得如此一文不值，个人觉得没什么道理。一己之见，欢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