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到我保存至今的这六七十本《辽宁青年》,就会想起我的高三语文老师孙建波……时光回到二十五年前。
高三开学第一节语文课,进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师,他就是孙老师。那时候的他,也就是三十左右,凭着自己的幽默风趣,很快就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至今我还记得他上第一节课时,给我们讲语文的重要性的情景。孙老师说:同学们,语文是一切学科的基础。只有学好了语文,才有可能学好其他学科。很多年前,祖国有个伟大的数学家,叫苏步青,他就专门说过这个问题。苏步青教授说:语文学得好,有较高的阅读写作水平,就有助于学好其他学科,有助于知识的增广和思想的开展。反之,如果语文学得不好,数理化等其他学科也就学不好,常常是一知半解的。就是其他学科学得很好,你要写实验报告,写科研论文,没有一定的语文表达能力也不行。一些文章能够长期传下来,不仅因为它的内容有用,而且它的文字也是比较好的。中国的语言是很微妙的,稍不注意,就会词不达意。翻译要做到严复所提倡的“信、达、雅”很不容易。苏教授说的很对啊,只有学好语文,才能学好其他的高中科目。再说了,有了深厚的语文功底,才能把文言文学好。要知道,高考中的文言文题目,简直就是送分题。相对来说,它们比现代文阅读的题目简单的多了。以后你们就会慢慢知道了……孙老师的这个开场白,引起了同学们的深思,也让同学们更加重视文言文了。毕竟,高三了,谁不想在来年的高考中多考几分呢?很快,开始学习高中语文第六册文言文了。现在看来,这册的诗歌单元全是精华啊。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充满了烂漫主义。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表现了作者忧国忧民的思想。其中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欢颜‘’,至今仍旧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白居易的《琵琶行》,表达了诗人对歌妓的同情。‘’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成了后人经常引用的名句。豪放派苏轼的《赤壁怀古》、辛弃疾的《京口北固亭怀古》,婉约派柳永的《雨霖铃》、姜夔的《扬州慢》,读后更是令人嘘吁不已,感慨万千。当然,还有调侃派的睢景臣的《高祖还乡》。
‘’你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啊,有这么多的好文章可读。’‘孙老师说。‘’想当年,我上师范的时候,唉……‘’孙老师竟然有点伤感了。精彩还在后面,学习袁枚的《祭妹文》,孙老师竟然情不自禁,深深地陷在里面。说实话,本来袁枚的这篇文章,就特别伤感,容易把人带哭,特别是最后几句:呜呼!生前既不可想,身后又不可知;哭汝既不闻汝言,奠汝又不见汝食。纸灰飞扬,朔风野大,阿兄归矣,犹屡屡回头望汝也。呜呼哀哉!呜呼哀哉!前面袁枚叙述的都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到最后再来个这,谁能受的了?孙老师本来鼻音就重,背到这个时候,更是哽咽了。没错,全程孙老师都是在背课文,不是读课文。袁枚写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孙老师读的是声情并茂,声泪俱下,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就是文言文的魅力,也是我喜欢文言文的一个原因。若干年后,父亲去世,我写了一个《祭父文》,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直到现在,我看见文言文还十分亲切。当然,上面所学的几篇文章,除了《高祖还乡》,其余的我都背会了……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孙老师从巩义三中调到巩义二中教学了。我知道这个消息,赶紧和他取得了联系。这不,孙老师迈着矫健的步伐,过来了。我赶紧迎了上去……
作者:张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