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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1/5 16:27:00

分享:拾实咨询-夫子江

下部分

如果你能预知未来,又不可以改变一切,你将如何度过这一生?

你会嫁给一个男人,即使你早知道后来你们会分手;你们会有一个女儿,你知道她在成长过程中发生的一切,包括她在三岁时被砸伤、青春期与你吵架、大学毕业,以及、在25岁时死于攀岩。无论你多么爱她,现实如同你提前看过的剧本般,丝毫不差地发生着。

这是《你一生的故事》的故事,我格外喜欢姜峯楠的这篇小说,文字好到令改编电影《降临》没法看。

该书的主题是以自由意志(决定论)、语言和萨丕尔-沃尔夫假说,讲述了一位语言学家与外星人七肢桶遭遇后,学会了Ta们的语言,从而获得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与外星人的语言沟通极为艰难,突破口来自于七肢桶重做了人类给他们演示的一个物理实验。这是你我在初中时都学过的知识:

光的折射。

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实验的要点:

1、一束光穿过空气进入水中,因为水的折射率与空气不同,所以光走的方向产生了改变;

2、当光从A走到B,光选择的路径必然是最快的一条。

那么,为什么不如下图的虚线,直接走个直线呢?

如上图里面的虚线,它比光实际走的路程短,但在水中的部分比实际线要长一些,由于光在水里的速度比在空气中慢,所以尽管路程短,时间反而更长。

但是,又为什么不如下图右边虚线那样,折射得更厉害一些呢?

与实际线相比,这第二条理论线在水中的部分更少,但总长度比实际线长得多。光如果走这条路线,花的时间也同样比实际线长。

综上所述,该道理可阐述为:

一束光实际选择的路线永远是最快的一条——这就是“费马的最少时间律”。

问题来了:光从A到达B之前,是如何设计自己的路线的?

在小说中,有一段堪称高潮的对话。女主角,我,一位语言学家,与物理学家盖雷,也就是“我”后来的丈夫,讨论了“费马的最少时间律”。

我:“我还想问问你费马定律的事。我觉得这里头有些古怪,可又说不清怪在什么地方。这个定律听上去根本不像物理定律嘛。”

盖雷:“我敢打赌,我知道你觉得什么地方古怪。你习惯于从因果关系的角度考虑光的折射:接触水面是因,产生折射改变方向是果。你之所以觉得费马定律古怪,原因在于它是从目的,以及达成目的的手段这个角度来描述光的。好像有谁向光下了一道圣旨:‘令尔等以最短或最长时间完成尔等使命。’”

我:“接着说。”

盖雷:“这是一个老问题了,关系到物理学中蕴含的哲理。自从十七世纪费马提出这条定律以来,人们便一直在讨论。普朗克还就这个问题写过不少著作:物理学的一般公理都是因果关系,为什么费马定律这样的变分原理却是以目的为导向?比如这里的光,好像有自己的目的。这已经接近于目的论了。”

我:“我们假定,一道光束的目的就是选取一条耗时最少的路径。这道光束怎么才能选出这条路?”(如下图)

盖雷:“这个……好吧,我们设想万物皆有灵魂,采用拟人化的说法。这束光必须检查所有可能采取的路径,计算出每条路径将花费的时间,从而选出耗时最少的一条。”

我:“要做到你说的这一点,那道光束必须知道它的目的地是哪里。如果目的地是甲点,最快路径就与到乙点全然不同。”

盖雷:“一点没错。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最快路径’这种说法就失去了意义。另外,给定一条路径,要计算出这条路径所费的时间,还必须知道这条路上有什么,比如有没有水之类。”

我:“就是说,这道光束事先必须什么都知道,早在它出发之前就知道。对不对?”

盖雷:“我们这么说吧,这道光不可能贸然踏上旅途,走出一段之后再作调整。需要重作调整的路绝不会是耗时最少的路径。这道光必须在出发之初便完成一切所需计算。”

我在心里自言自语,这道光束,在它选定路径出发之前,必得事先知道自己最终将在何处止步。这一点让我想起了什么,我很清楚。我抬头望着盖雷:

“这就是我一直觉得古怪的地方。我很不安。”

科学家费曼用“路径积分”的方法对此作出了解释。

在他对光线的折射计算理论中,所有的路线都有可能;经典路线只是比其他路线更有可能。

也就是说,自然界允许我们计算的只是概率。

我们在中学课本里计算的那条光线,仅仅是一种简化。

量子随机性,撼动了自亚里士多德以来的物理学的一块基石——因果律。如《你一生的故事》里的故事张力之源:我们一直认为,任何一种现象或者事物都必然有其原因。

假如将这种随机性应用于宏观的人类事务,即是所谓“对历史求和”:

历史事件的所有其他选择(如拿破仑在滑铁卢大获全胜,或肯尼迪避开了暗杀者的子弹)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而每一个历史事件都会有一个振幅与之相关联,我们将把这些振幅都加起来(即把所有那些箭头都加起来)。

现实处于“整齐连续的、原因和结果成比例的可积系统”和“任何事物依赖于其他事物、任何事物都不可小视的不可积系统之间”。

IvarEkeland写道:

“世界不分因果链,不是线性地安排事件,使得前者是后者的原因,后者是前者的结果。每一事件就像树干,把网状的根伸向过去,把树冠托向未来。

任何事件永远不会只有一个原因:越往前寻找,越能找到任一特殊事件发生的越多的前因。也永远不会只有一个结果:向未来看得越远,单一事件张开的网越宽。”

如果你能预知未来,又不可以改变一切,你将如何度过这一生?

在《你一生的故事》里,“我”选择了面对这一切。尽管“我”早已知道这一切,仍然在每打开一手或好或烂的牌时,都如少女约会般满是期待。

小说里的“我”潜意识里仍然想改变、阻止某些“已经知道的事情”,结果,“我”对孩子的过分保护,反而强化了她的叛逆,从而强化了冒险的孩子死于冒险的命运。

你会选择拥有这种能力吗?你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将在最美好的年华逝去,你还会和你知道注定要离开你的男人“makelove,makeyou”吗?

在平铺的时光中,在那个惟一有时间指向的物理定律--热力学第二定律的作用下,我们命中注定都会死,我们与小说里的主角又有什么两样呢?

我们无论多么爱自己的父母,他们都会离去。我们的孩子小时候无论怎样天真可爱,她都会经历青春期,和一个你心底明明白白知道只想和她上床的那个混小子约会。

在外星人七肢桶的语言系统里,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呈现出来,“时间之箭”仿佛不存在了。

时间连接起自然界两个最大的奥秘:心灵和宇宙。

赫胥黎说:人类的所有问题中的问题,最根本和最有趣的问题,是确定人在自然中的位置和他与宇宙的关系。

银河系里有亿颗恒星,数量约等于我们大脑中神经元的数量。

我们对宇宙和自己都有类似的深深疑惑:

你是谁?从哪儿来?要去哪儿?

人们对“自我意识”的真实存在,不像对“时间”的实在存在那般充满疑惑。但是,“自我意识”到底是什么,与“时间”到底是什么一样,是迷人且虐人的秘密。

笼统地说,我们的大脑由“快系统”和“慢系统”构成,前者负责情感,后者负责理智;前者负责直觉,后者负责深思。二者交织在一起,彼此影响,相互转化。

情感和情绪被认为来自丛林时代,是在低级水平上独立做出的快速决定,是一种生存机制。

和时间的“自动驾驶”一样,人和动物也能在生理机能上完成超级自动驾驶。对比而言,由此而生的对文明时代的副作用,真算不了什么。

大脑里并不存在一个芯片,又或者大脑本身就是一个超级芯片。大脑里遍布着各种反馈回路,像一个社会,每个模块彼此吵个不停。

但为什么你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个“我”,作为单一的、统一的整体,在连续做出所有决策?

科学家说,这是潜意识和心灵造成的错觉。大脑只是在解释,给内部乱七八糟的纷争一个合理的描述。就像中彩票的人写成功传记,大脑编造了“我最厉害、我搞掂了一切”的虚幻故事。

再混乱的公司也有一个CEO。大脑的首席执行官位于前额叶。当CEO接管大脑的自动驾驶,控制方向和速度,“自我”会显得清晰。

那么,这个有意识的“自我”,和心不在焉之际那个无意识的“自我”,是同一个人吗?

进而,假如人类社会是一个超级蚁群,是否有一个鸟瞰者,在观察着地球人无法自我觉察的某种智能?这个鸟瞰者之上呢?

怀疑“自由意志”是否存在,可能是大脑所做的最酷的事情之一。

就像你身边的朋友中,只有最聪明的那些才会质疑自己是不是傻瓜。

里贝特的实验表明,大脑做出决定的时间实际上比人意识到这个决定约早了毫秒。

也就是说,大脑是先决定,后解释的。

就像你买东西时,首先是想要,然后再给自己找购买的“逻辑”(借口)。

如此一来,“做你自己”看起来是句空话,实情是“你被做自己”。

我们不由得要回到上一部分里,关于“决定论”的讨论。按照拉普拉斯的理论,所有未来事件,都由物理规律决定好了,那么,我们的所有行为,也被决定好了吗?

假如你正坐在一个如此胡扯的人面前,你大可以上去给他一嘴巴,然后说:看,我的自我意识还是在我手上的。

但是,我所说的这种个体命运“决定论”,不是指每个言行都被设定好,而是说:

一个人就像一个硬币,被抛起的时候看似可以自由翻滚,落下时可以随机呈现某一面,然而命运的最终统计,总是严格遵循着“50%正面朝上”的概率。

决定论本身并不排斥“可能性”和“机遇”。

但一个人的命运分布概率,似乎被“决定”了。

现实中,看起来你每分每秒都可以做主,但现实世界就像是一堵棉花做的墙,毫无反应。这是我们为“自动驾驶”付出的代价吗?

时间静静流淌,命运不可扭转。这二者对自由意志而言,似乎都是不自由的。

让我们回想量子理论的关键特征:它处理可能性,而不是确定性,这并不是因为我们缺乏知识,而是因为自然界的某些方面从根本上是由概率的规律控制的。

是谁在控制大脑决策的概率?是谁在决定命运的概率分布?

埃克尔斯认为,心脑交互作用和量子力学的概率场类似,没有质量也没有能量,但却能有效地对突触递质释放过程起作用。他由此指出,心脑交互是一种信息流,而不是能量流。

量子力学留给“不确定性”和“机遇”的作用,会唤起人们对“自由意志”的希望吗?薛定谔认为这只是一个幻觉。

总之,《机遇与混沌》一书认为,令我们的自由意志成为一个有意义概念的,正是这个宇宙的复杂性,或更确切地说,是我们自身的复杂性。

我赞成《意识与脑》作者的两个命题:

1、你并没有觉知到头脑中发生的大多数事情;

2、即使你确信一切尽在你掌控之中,但实际上僵尸行动者控制了你的大部分生活。

但我也不因此而对“自由意志”感到悲观。

但丁写道,细想你们的来源吧:你们生来不是为了像兽类一般活着,而是为了追求美德和知识。

生命诞生的漫长岁月,人类前行的苦难历程,都注定了“自我意识”的目的不是为了求生和饱腹,而是在探求爱与真,追寻无法被定义的意义。

维特根斯坦说:没有哲学,思想便模糊不清。哲学的任务是使思想清晰,赋予思想鲜明的边界。

我用“时间”替换“哲学”:

时间赋予思想鲜明的边界。

一个人要想过得幸福,理性比聪明更重要。

想要获得人生的成就,科学理性地对待时间远比智商值重要。

在看起来对每个人都没有差别的时间上,不同的人因为有不同的时间观,采用了不同的时间策略,导致了截然不同的命运。

如果你想控制自己的命运,首先你要控制自己的时间。

假如真的如科学家实验结论所说,行动的确比思想更快,那么时间就是行动与思想之间的“转换器”。

进行矫正运动的行动,比有意识的知觉提前了1/4秒,这对世界级的米赛跑,可能是决定性的。这意味着他的意识听见发令枪时,已经跑了好几步了。

这类无意识行动可以经由训练实现。运动员、股票操盘手、艺术家、企业家,都会从类似的训练,来形成条件反射似的直觉和行动。

时间给思想的边界,同样是整合了两种貌似对立的能力:

1、你要能够控制“僵尸式”的条件反射与自动驾驶;

2、你要能够充分应用大脑和身体的潜意识与自动驾驶功能。

人生算法的魔力,几乎都是通过时间来实现的。

大多数人为什么终其一生只能过一种平庸的生活?

原因在于他们放弃或者贱卖了两种权利:

a、概率权;

b、时间权。

行使时间的权利,正面的例子是“延迟满足”,历任世界首富莫不如此,巴菲特,盖茨,贝佐斯。

延迟满足的本质,是实现“概率权”和“时间权”的不打折。

反面的例子是追求“即时满足”,例如赌徒。

一方面是对时间的恐惧,一方面是对概率的恐惧,二者都是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

时间是概率的“作案工具”。

举例,假如我们仅从时间的某个切片,二维地看贝叶斯公式,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四则运算罢了。

但是,在时间的这个维度加入以后,切片与切片之间建立起联系,魔法出现了。

时间是大数定律的执行者。

时光的算法:过去的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

前面的约翰?富兰克林船长,其实是能够把过去、现在、未来叠加在一起,从全局思考。这并非特异功能,而是人人都能习得的思维方式。

时间将具有(或没有)因果关系的定格宇宙画面链接了起来,这决定了我们能利用时间做什么。

概率和宿命论:假如可以穿越,你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惟有获得意志自由,方能实现行为自由,才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谓宿命论是这样的:

你无法改变未来,因为你的改变也是未来的一部分。

俄罗斯理论物理学家诺维科夫在年代提出有关时间悖论的规则:诺维柯夫自洽性原则。

此原则指出:

只有事件属前后一致的因果循环才能出现,矛盾的则不能。

人可以回到过去,但是不能因此改变历史的进程。

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基本含义为:

我们的世界是已经被改变过的最终结局。

看看遍布于各类文艺作品的结构:

A君回到过去调查一场有名火灾事故的起因。本来火灾不会发生,不过A君回到该段时间,在未发生火灾时的现场碰跌了一个火水灯,导致火灾。A君回到过去调查一场有名火灾事故,却成为火灾的起因。

当哈利.波特看到一个形体救了他和天狼星,就断定那是他死去的父亲,直到他和妙丽进行时光旅行才了解原来那个拯救他和天狼星的形体就是他自己。

李淳风预知武后将称帝,并告知唐太宗无法强求改变,否则会有不能预计的后果。太宗得秘谶,言“唐中弱,有女武代王”。以问淳风,对曰:“其兆既成,已在宫中。又四十年而王,王而夷唐子孙且尽。”帝曰:“我求而杀之,奈何?”对曰:“天之所命,不可去也,而王者果不死,徒使疑似之戳淫及无辜。且陛下所亲爱,四十年而老,老则仁,虽受终易姓,而不能绝唐。若杀之,复生壮者,多杀而逞,则陛下子孙无遗种矣!”帝采其言,止。

在一篇论文中,霍金用隐喻的说法来阐释物理定律不允许宏观尺度的时间旅行,由此避免时间悖论。他认为:“似乎有一个时序保护机制,防止封闭类时曲线的生成,从历史学家手上保护了宇宙的安全。”

统计学告诉我们,森林火灾次数、新生婴儿数量、晴朗的天数、每年犯罪量,都会在某个区间,以曲线的形式波动。那么,“宿命论的体系建立在这一基础之上吗?”

凯特勒在年的信中说:“道德秩序落入了统计学的领域......对那些相对人性完美性的人来说,是令人丧气的实施。似乎自由意志仅在理论中存在。”

例如,某城市按照统计规律,每年有个人自杀。“每个居民具有不自杀的自由,就不能成立。”听起来,好像当年选右派般,总有一些不幸的人,要被抽去自杀。

做个假设,假如我们可以乘坐时光穿梭机回到过去,阻止这个人自杀,会将该城市的自杀率降低为零吗?

我猜不能。当你挽救了这个人(假如上帝允许的话),上帝仍然在扔骰子,大的社会定律还在起作用(假设城市的人口不是那么少),可能有另外好几十人(或少或多)仍会自杀。

对于统计宿命论,就犯罪而言,凯特勒写道:

“是社会制造了罪恶;有罪的人仅仅是执行罪恶的工具。绞刑架上的牺牲者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社会的赎罪牺牲品。他的罪恶便是他发觉自己身在此情此景之中的结果。”

所以,假如你可以穿梭回去拯救自杀者或者降低犯罪率,你要做的不是(可能无用)的定点打击,而是去探寻本质原因。如安热维尔所言:“通过修正建制或行政实践,人们可以使一个国家的犯罪率下降。”

让我进一步假设:

你这辈子里干的那几件主要蠢事,就像一个城市某个概率的犯罪数量。

假如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即使你选择了人生中那些决定性的转折点,如某次考试,选择专业,决定跟哪个老板混,和谁结婚......就像定点找到了犯罪者,并且(如同阻止犯罪者那样)重新做出了正确的决策,你此生的命运可能依然无法改变。

因为你自身的系统结构,决定了你的无数个其它的行为方式,推动你遵循大数定律,奔向那无法扭转的宿命。

这便是为什么那些大奖得主的命运常常是悲催的。即使你可以回到过去,在网易股价最低时Allin,一直拿到涨倍,你仍然可能在年的股灾中,因为使用杠杆,赔掉一切。

即使有时光穿梭的机器,我们改变自己命运的办法,也不是回到过去甩了男友换掉老板,而是调整自身的行为方式。而调整自身行为方式这件事情,无需时光穿梭,现在也可以做。

关于接班人,巴菲特说他寻找的是有良好投资记录的聪明人。但,他更看重的是他们“如何挥杆”,即:更看重他们的思考和行为方式。过往业绩好,可能只是运气,若行为方式不稳健可靠,一个黑天鹅足以毁掉一切。

巴菲特说,他需要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善于管理应对风险的人士:“我们需要一位天生(genetically)能够程序化地(programmed)识别并避免各种严重风险的人士。”这两个关键词,一个先天,一个后天。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鸡汤真理,应该修正为:性格决定行为方式,行为方式决定命运。

Eric在《大教堂与集市》一文中给出一条经验:

“如果你有正确的态度,有趣的事情自然会找到你。”

我个人觉得,性格接近于天生,而行为方式则是先天后天共同作用的结果。

塞内加说:灵魂的力量比任何命运都强大。……凭着自己的力量,他既能造福于生活,也能给生活带来不幸。

上帝在设计一个人的命运时,既有宿命式的安排,又留了一个DIY的口子:改变你的行为方式。

知错就改,比穿梭回去改某个大错更有意义。

让时光站在你的这一边。

可说起来容易的事情总是很难做到。我们更多如爱因斯坦对“精神错乱”的定义: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作同一件事,而期待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的微博段子之一:《记录狂》

从前,有个人过了非常快乐的一天。很幸运的是,他还用摄像机完整地记录下了这24小时。

第二天,他从头到尾看了录像,重温了无法复制的昨日的快乐。同时,他还记录了自己看录像时快乐的一整天。

第三天,他开始看第二天的录像,依然用摄像机记录......

就这样,他渡过了快乐的一生。

我的微博段子之二:《死循环》

若能穿越时光,你会做什么?杀死某人祖父?去某人幼儿园泡她?

当然是去买股票!

于是,他揣着全部钞票,上路也!哇,苹果才5块!回来卖!

回来后,没看到钱,问上帝。

问:我买苹果股票的钱呢?

答:你的钱拿回去买股票了呀。

问:但我回来卖了股票。

答:但你现在的钱全拿回去了呀。

问:但我炒股赚了更多呀。

答:但你都拿回去了呀...

公元年,苏东坡与友人泛舟于赤壁下游玩。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一时间,他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时,客人中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苏东坡好奇问他为什么如此哀愁。

客人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是曹孟德的诗吧?眼前壮丽景色,都是他战斗过的地方。曹操如此牛逼,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又在何处呢?”

苏东坡说道:

“你可也知道这水与月?时间流逝就像这水,其实并没有真正逝去;时圆时缺的就像这月,终究没有增减。可见,从事物易变的一面看来,那么天地间万事万物时刻在变动,连一眨眼的工夫都不停止;而从事物不变的一面看来,万物同我们来说都是永恒的,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

何况天地之间,万物各有主宰者,若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即使一分一毫也不能求取。只有江上的清风,以及山间的明月,听到便成了声音,进入眼帘便绘出形色,取得这些不会有人禁止,感受这些也不会有竭尽的忧虑。这是大自然恩赐的没有穷尽的宝藏,我和你可以共同享受。”

这首《赤壁赋》写于苏轼一生最为困难的时期之一,全篇豪放清朗,行歌笑傲。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

苏东坡此赋,不正是量子时代物理学家们的世界观吗?

哥本哈根解释要求在观察者存在的情况下,波函数魔术般地发生坍塌,现实世界因此呈现。

问题在于,谁来观察宇宙呢?

宇宙是自我包含的。它包含所有事物,所以并不存在外部观察者来注意宇宙的存在。

格里宾倾向于“唯我论”者的论断。这个论断说,在宇宙中只有一个观察者,那就是我自己。“我的观察”就是使现实从量子可能性的网络中固化出来的所有重要因素。

贝克莱在《人类知识原理》里写道:

“宇宙中所含的一切物体,在人心灵以外都无独立的存在;它们的存在就在于为人心灵所感知,所认识......”

即使是在飘零的孤舟之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仍然是向你开放的。

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陷入了无穷的索取,而忘记了索取的目的。

苏东坡传颂千古的诗句里,揭示了如下真相:

你不用占有什么,就能拥有一切;

你能够拥有一切,却不能拥有时间。

“生命只是一连串孤立的片刻,靠着回忆和幻想,许多意义浮现了,然后消失,消失之后又浮现。”

在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中,时间是第一主题。这个世界处于永恒的流逝、销蚀过程之中,他被这个想法困扰。

普鲁斯特知道“自我”在时间的流程中将不可逆转地逐渐解体。

为期不远,总有一天那个原来爱过、痛苦过、参与过一场革命的人什么也不会留下。

他决定用一种独特的回忆方式,去呼应“摧毁一切的时间”。

以前,人们试图借助智力,通过推理、文件和佐证去重建过去。

普鲁斯特教会我们另外一种回忆过去的方式:

让过去突然在现在之中显露。

而正是这种突然显露才使我们意识到自我的长存。必须发动不由自主的回忆,才能找回失去的时间。

如何发动“不由自主的回忆”?

得通过当前的一种感觉与一项记忆之间的偶合。我们的过去继续存活在滋味、气息之中。

例如你辨认出幼年初夏季节刚切开的西瓜的清新香气,那个时间被折叠过来,当前的感觉与重新涌现的记忆组成一对。

安得烈·莫罗亚写道:

这个组合与时间的关系,犹如立体镜与空间的关系。它使人们产生时间也有立体感的错觉。在这一瞬间,时间被找回来了,同时它也被战胜了,因为属于过去的整整一块时间已变成属于现在的了。

“一切都是时间先后的问题。”在意识世界里,人们终于获得了某种自由。普鲁斯特找到了时间与世界万物建立起的感应关系。时间被他追回,仿佛可以永生。

十一

如果要问我,我喜欢哪个版本的时间?实话说,我对爱因斯坦富有诗意但其实孤寂艰难的科学探索,对普鲁斯特将人的精神重置于宇宙中心的的意识流淌,都格外钟爱。

我舍不得扔掉每个有记忆的旧东西,过去的场景仿佛仍在昨日,温度,气味,以及彼时并不存在但回忆时仿佛天然匹配的背景音乐。

我对未来既好奇又恐惧。我不是一个速度爱好者,讨厌奔袭而来的东西,不喜欢过山车,但我的虚无感在迎面而来的压迫下,也常有令人意外的坚毅。我也许就是一个核桃,需要被压开,被榨取,被昨日和明天挤出些本性的味道。

我很想将分分秒秒记录下来,不是记忆,而是真的用相机和摄像机。但绝大多数时候,我不合影,甚至在很美的地方也不拍照。那时我强烈地感觉到时间与自己在一起,而不需要用影像来证明这一点。

正在发生的那个时刻,我感觉到未来的我已经悄然来临,于是“正在发生”和“重温旧时”重叠在一起,不应被扰动。

我常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迷失在时间里,而时间并不因为这迷失而停下来。

我崇尚理性,对这个世界的运行原理,充满了孩童式的好奇;

我也享受个人主义的神秘体验,相信在我们的记忆中寻找失去的乐园,是唯一真实的乐园,为此我们必须在现实中有所抗争,有所妥协。

最后

《科学的价值》写道:

“对于相信时间的人来说却存在着一个奇怪的矛盾——地质史向我们表明,生命不过是两个永恒死亡之间的短暂插曲,即使在这一插曲中,有意识的思想持续了并且将仅仅持续一瞬间。思想无非是漫漫长夜之中的一线闪光而已。”

“但,正是这种闪光即是一切事物。”

生命即燃烧,而时间就是火种。

时间仿佛一直致力于剥夺人们“占有”万物的权力。凡人皆有一死。

这种公平性在现实中被我们忽略。

一个人不该以他多强大、多聪明、多富有、多性感、多仁慈而被衡量,而是应以他燃烧的充分度。

一缕烛光,也和宇宙深处的星光一样,不该被用亮度来评估。

火种之间是平等的,这是时间赋予每个人的公平之处。

宇宙是个陌生之处,直到20年前,我们才知道,已知的星球、物质、你我,只占宇宙中物质和能量的4%,另外1/4是冷暗物质,余下的则是暗能量。

时间是每个生命劈向茫茫未知宇宙的一道剑光。

按照标准理论,宇宙大爆炸之后,正物质和反物质应该等量,二者一旦接触,会湮灭形成高能光子。

极其幸运的是,由于某种机制,正物质比反物质多了一点点,仅为十亿分之一。

足矣,万物由此存在。

时间有时候让人动弹不得。那时,我们独自在心底挣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普罗太纳斯说:

“如果有人问大自然,问它为什么要进行创造性的活动,又如果它愿意听并愿意回答的话,则它一定会说:

不要问我;静观万象,体会一切,正如我现在不愿开口并一向不惯于开口一样。”

万物静默如谜,时间就是谜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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