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未酬身先卒
——漆昌元
一
漆昌元,小名辰保,别名时杰、善长。年8月出生于蒲圻县上寺团山里漆家。
年,漆昌元以优异成绩考入武汉师范学校,随后又考入武昌中华医科大学。时值“五四”运动发生不久,在进步力量的影响下,漆昌元以满腔热情投入到革命浪潮中去。由于他天资聪颖,思维敏捷,能言善辩,演讲声情并茂,很快就成为“风云人物”,被推荐为中华医科大学学生会主席,湖北省学联会执行委员,并加入国民党。在一次学生集会上,他认识了恽代英,由恽代英介绍加入共青团。从此,他自觉地参加学生运动,积极从事党的秘密工作。
年春,漆昌元从学校休假回家,目睹农村大多数农民正处在青黄不接,忍饥挨饿的困境中,深表同情,便劝说父亲将家中积存的斤稻谷捐献出来,救济本村的贫苦农民,帮助大家度过难关。这一不平常的举动,在四乡八里赢得很高的赞誉。年暑假,漆昌元留在学校,一方面温习功课,一方面组织同乡学生成立“蒲圻学会”,其宗旨是“联络感情,砥砺学行,爱国爱乡,共同前进”。不定期地出《会刊》,漆昌元经常为《会刊》写文章,宣传爱国主义思想。
二
年,刚刚转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的漆昌元,出任国民党湖北省党部、汉口市特别党部青年干事。他经常到汉口新市场(民众乐园)散发革命传单,组织青年学生学习研讨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建国方略,参加各种叙述会,到武昌“黄鹄”书店秘密开会,从事党的地下工作。
年2月,漆昌元受湖北省党部的派遣,从武昌返回蒲圻秘密进行革命串联。先后从“蒲圻青年协进会”中,介绍陈慧伯、童伯谦、唐崇礼等20多人参加中国国民党。7月,蒲圻首批国民党员在漆昌元的指导下,召开秘密会议,成立中国国民党蒲圻县特别区分部。接着,又创办《莼川日报》,宣传革命道理。8月,漆昌元以“圣人会”的名义,秘密串联发动,先后发展沈国桢、马从云、陈伯常、叶佩芳、叶佩芝等人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于年初领导组建蒲圻县第一个党小组。
年3月,漆昌元以湖北省党部代表的身份,参加中国国民党蒲圻县第一次代表大会。在会上,他着重宣讲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和继承孙中山先生遗志,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内容,并正式成立国民党蒲圻县党部。夏初,漆昌元任共青团汉口部委代理书记兼组织部长。7月,漆昌元以国民党湖北省党部特派员身份,回到蒲圻,发动工农民众迎接北伐军,以多种形式支援北伐战争。8月下旬,国民革命军逼近蒲圻,漆昌元与沈国桢率“敢死队”,组织十几支快枪,并将鞭炮装在铁桶内,在城南鸡公山、应山、铁山、马家后山等处同时鸣放,误导敌人以为北伐军已进攻县城,守城敌军卸甲丢盔,仓皇逃离,使北伐军顺利进入蒲圻城。
同年11月,为了更好地组织工农群众推动革命深入发展,经董必武同志提议,湖北区执委同意,决定成立中共蒲圻县党部,由漆昌元任党部书记,同时兼任国民党县党部常务委员,并指挥县“人民自卫团”的工作。被撤销常委职务的陈慧伯,组织“铁血社”妄图谋杀漆昌元等人,漆昌元率部将陈慧伯逮捕,进行审判后,执行枪决。以共产党员为核心的国民党蒲圻县党部,取得了对国民党右派斗争的胜利。
北伐胜利后,漆昌元身任国共两党的主要负责人,他致力于兴利除弊,建设民主政治,经常深入到工人农民中间,积极组织和发展工农运动,壮大工农武装。年1月中旬,蒲圻县农民协会举行成立大会,参加会议各界人士共3万人。漆昌元在大会上作了热情洋溢的发言,会后还举行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在漆昌元和沈国桢等人的领导下,蒲圻县农民自卫军和工人纠察队宣告成立。2月,蒲圻县委党部在城隍庙召开“二七”殉难烈士纪念大会,漆昌元担任会议主席。会上通过缉拿“二七”惨案元凶吴佩孚、打倒帝国主义、抚恤“二七”烈士家属、严惩土豪劣绅和严禁重利剥削等《八条决议案》。3月12日,蒲圻县总工会召开第一次代表大会,漆昌元在大会发表“工农是实行三民主义最彻底的人,工农是革命的主力军,工农是推翻旧社会经济基础,建立新社会经济基础的主人,工农是世界上一切人们的衣食父母”的主题演讲。
在大革命运动中,漆昌元站在运动的前列,热情支持广大工农民众的迫切要求。蒲圻县著名的劣绅陈玉卿、绰号“通城虎”被关押。由于他无恶不作,四周农民2万多人,到县农协请愿,要求处决陈玉卿。县政府顺应民众要求,将其绑赴城西门枪决,在全省起到带头作用。继后,又处决了新店“胡须大王”但春林,中伙铺“黑荞耙”汪佣平等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当时汉口《民国日报》盛赞“蒲圻农民急进!”与此同时,以反对封建买卖婚姻,提倡妇女放脚,男女平等为中心内容的妇女解放运动搞得生气蓬勃,有声有色。
年5月中旬,叛军夏斗寅窜扰到蒲圻,捣毁县党部和县农民协会等机关,到处捕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积极分子。在这危急关头,漆昌元安排县党部部分工作人员及时疏散,自已乘船到武汉向省党部汇报。5月18日,漆昌元随第四军教导营返回蒲圻,解散了在夏斗寅扶植建立起来的“县政府”,拘押贺天锡、刘月如等首要分子,动员工作人员返回单位,使一度瘫痪的机关团体迅速恢复正常活动。5月下旬,漆昌元调任湖北省党部鄂南巡视员。
三
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失败后,各地共产党员被迫转入地下活动。此时,漆昌元以国民党湖北省党部鄂南巡视员的身份为掩护,继续进行革命活动。他带领省党部派来帮助察探“匪情”的一连人马,先后到咸宁、蒲圻、嘉鱼、崇阳、通山等县视察,所到之处,召开党部和各团体负责人会议,解释中央训令的意义,暗中保护共产党撤退。年8月,中共湖北省制订《鄂南秋收暴动计划》,决定以鄂南为中心,以蒲圻、咸宁为发难点,反击敌人的白色恐怖。漆昌元回到蒲圻,与鄂南特委一起共同组织和指挥鄂南秋收暴动。29日,漆昌元参加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长江局书记兼湖北省委书记罗亦农在中伙铺莲花塘石家召开的鄂南各县负责人会议。此次会议具体部署了秋收暴动事宜。会后漆昌元和县委同志商议,决定将全县党员干部分到乡村组织农民武装举行暴动,按特委要求于9月10日实施攻城计划。9月6日,罗亦农等人再次来蒲圻,召开党员干部秘密会议,并决定成立鄂南农民军总部和蒲圻第一路军指挥部,漆昌元任总司令。
9月8日晚,鄂南特委获悉当晚有一列火车由武昌开往长沙,车上有一批武器和军饷,逐决定劫车。农军总司令漆昌元立即进行部署安排,劫车由鄂南特委委员黄赤光具体指挥,农军多人参战。当晚1时许,列车徐徐驶入中伙铺车站,黄赤光率队登上列车,以鸣枪为号,埋伏在铁路两旁农军跃地而起,牢牢控制了整列火车。此次战斗缴获步枪16支,子弹5箱,银元86块,纸币3.4万余元。这次劫车打响了鄂南秋暴的第一枪,揭开了鄂南秋暴的序幕。
中伙铺劫车后,特委经过反复研究,决定暂缓攻城,计划将特委机关转移到新店,会合人民自卫团,进一步扩大革命武装。特委考虑漆昌元与人民自卫团团长刘步一私交甚好,决定让漆昌元先行一步,到新店与刘步一商谈收编事宜。9月9日,漆昌元和王钟等人按特委部署,带着蒲圻农军和学生兵20多人,携快枪8支,盒子炮9支到达新店。由于漆昌元不知刘步一被敌收买叛变,误中埋伏,惨遭杀害,毫无准备的学生兵全部缴了枪。第二天,特委书记吴德峰(不知漆昌元被害消息)按计划率队来到新店,又被刘步一打散,轰轰烈烈的鄂南秋收暴动由于“新店事变”的发生而告失败。漆昌元牺牲时,年仅23岁,遗体被安葬在新店上街流水坡(现新店中学附近)。
漆昌元短暂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光辉的一生。他忠于党,忠于人民;鞠躬尽瘁,碧血丹心,为蒲圻党组织的建立与发展作出重大贡献,为蒲圻工农运动的深入开展倾注了大量心血。“一代英雄业,山河留旧痕。浩气长虹影,凌烟汗马魂。常忆塞外曲,几度泪沾襟。淋漓何处览,千古碧涛奔。”这首为悼念漆昌元烈士而作的五言律诗,深情地表达了蒲圻人民对这位传播革命火种的先驱者无比怀念。年12月,蒲圻县人民政府在县城南门树立人民英雄纪念碑,漆昌元的名字镶嵌在第一位,他的英雄形象永远伫立在人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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